2008年8月20日 星期三

奧運與畫卷

看到奧運開幕的畫卷意象,我就有點愣住了,中國的畫卷不是這樣對開的。

看報導說,為了找到代表中國燦爛的文化,於是找了畫卷這樣一個關鍵的載體,但這麼多的專家、學者,他們應該知道,呈現中國的畫卷的形式,不應該是這樣一種對開的方式,中國的長卷都是以從右到左的舒卷展開的方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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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然對開的方式,畫面對稱,好表現,也許有人也會認為,對開與從右到左的舒卷展開,有需要如此計較嗎?

本來也可以不必如此計較,不過是打開一幅畫嗎?怎麼開有什麼差別。但如果是牽涉到所謂的中華文明載體,可能還是要計較一下吧。

長卷的出現是有其歷史淵源,從竹簡到經卷,這種形制其實也制約文化的形式與表現,像是中國字的直排與從右到左的書寫方式,就是受到這種形制的影響。早期的甲骨文曾有橫寫的方式,而且從左到右,從右到左都有出現,但竹簡出來之後,中國字便一律便是直排了。

收藏竹簡,捲起來自然是最方便的方式。以左側的竹簡為軸心,向右捲起,捲成一大卷,再用編連起來的皮繩紮起,如果捲成兩大卷,可想而知豈不麻煩。

這個問題其實不只是收藏麻煩不麻煩的問題,更大的問題是,傳統核心的價值的問題,長卷的美學就是中國藝術與美感的核心價值。這個問題說來極長,請大家可以去看蔣動老師的《美的沈思》 ,有深入地討論這個問題。

最後李寧在畫卷上的飛天點火,那個畫卷的捲開方式倒是對的。只是為什麼李寧要像太空漫步般跑步。飛天若是還要跑,那還是仙人嗎?

要詮釋中國文化給外國人,這個擔子可能不是張藝謀扛得起來的。張藝謀當然有他「中國文化」的一面,他對中國西北方的庶民文化詮釋得極精采。《菊豆》、《秋菊打官司》都有他鮮活的生命力在其中。

但近來的張藝謀可能是越來越紅,他可能也不再滿足這種庶民文化詮釋者的角色,他開始嘗試詮釋宮廷(英雄、滿城盡帶黃金甲),甚至是士的文化(英雄的角色基本上就是士的闡述,但是是個很失敗的闡述),這個就未免太不「張藝謀」了。

有人評張藝謀是國家主義的美學大師,更進一步讓人想到了法西斯主義,或是瑞芬斯丹,只是這樣的比附似乎是沒有多大的意義,張藝謀恐怕也沒有如此自覺。

張藝謀有庶民文化生命力,但他也有庶民文化的淺薄。這一場的奧運開幕大秀,有人大揭作假內幕,其實秀本來就是假,把它當真反而成了「看戲的傻子」。只是淺薄是無關真假,只是空洞。

我本以為張藝謀會弄個安塞腰鼓上場,如果弄了,那會好看得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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